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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康复

13 康复

火辣的太阳洒到我的脸上,我眯起眼看着看着反射着刺眼白色光芒的马路。现在是正午,我眺望着充满异国风情的街道,漫无目的的散着步,想找个地方解决午饭。

街道虽不及早晨和傍晚高峰时的车水马龙,不过也算是充满活力。因为客人少,不少路边摊的老板晒着太阳睡起午觉另一些用懒洋洋的声音招呼着走过的客人。

和我擦肩而过的是一些穿着束腰上衣,打扮很复古的行人,也有些看起来非常贫穷,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衣服,洋装上满是补丁。无论这个城市多么富裕,多么繁荣,该穷的人还是会穷。

走过了小摊密集的小市,我来到了商店街,道路两旁是一些灰白的石造建筑,大多是两层楼,有些则带着小阁楼。稍微大一点的商店会有三层,是带着一点现代感的砖瓦房,还有一栋充满神圣感的四层大楼,用着像教会一般的纯白色的石头打造,里面高级的地毯和竖立的花雕立柱显现出这里的高贵这是这个城市最大的教会所掌管的商店。

这一带已经是阿瓦利隆最繁华的区域,只不过冬日的太阳让所有人都变的慵懒起来,虽失去了活力,但给这座大城市添了一些难得的平静,是一个会想让人晒着太阳伸一个懒腰说出“真和平啊~”的日子。

“下贱的兽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要来我的店里,给我滚出去,野兽的臭味都要粘在我身上了!”

然而有一阵怒吼打破了这里的安宁,路人的目光都被一旁餐厅发生的骚动所吸引。

“我只是想买一些食物,我会出双倍价钱的,请卖给我吧。”

一个兽人女孩被餐厅的老板粗暴的撵出门,在入口的台阶上跌了一跤,摔倒在地。即便她苦苦哀求,老板脸上的厌恶却不减反增。

而旁观中的一个猥琐男笑嘻嘻的凑到兽人女孩的身旁。

“你来我们店里工作的话我们能给你食物哦,当然,是要用身体工作啦~嘻嘻嘻。”

无奈和愤怒交织在兽人女孩的脸上,她踉跄的站起身,却被那个猥琐男一把抓住了手腕。

“放开我,我不会去做那种工作的。”

“那可由不得你,长得好看又可以随意玩坏的女人可不能放过。”

真是的,为什么我老要碰上这种事情,兽人的地位到底有多低啊,我明明听说兽人走在街上也顶多是被另眼相看,可连食物都不肯出售就过分了,明目张胆的抓人也没人管。

我隐藏脚步走到猥琐男的身后,二话不说用手抓住他的后脑,用一记扫腿从前向后绊倒他,摁住他的脑袋往坚硬的地面上砸去。

随着一声巨响,我手下的男人发出了悦耳的惨叫,但我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揪住他的头发,提起没有装脑子的那颗脑袋,然后又用力的砸在地上,如此重复。断断续续的惨叫伴随着有规律的碰撞声响起。

受到伤害的应该是额头,鼻梁不会断,最多是严重一点的脑震荡而已。

终于,地面上出现了血迹,猥琐男还没有说出‘你这家伙……’之类之类的标准台词,跳过了这个阶段直接开始求饶。

我以砸碎了地板的最后一击作为礼物,让他昏了过去。

我不是个善人,这种愚蠢的事情在世界各地都有发生,我当然心知肚明。我做这种事情只是为了单纯的自我满足,并不是出于什么正义感。我不会抱着解放兽人之类的崇高理想而站上政治舞台,让一个国家变得平等公正。我做不到,可能就算做的到,我也不会去做。无论是殴打路边的流氓,还是教训我看不爽的正义大侠,都只是我看不下去或者心情不好而已。

我才不会说我其实很萌兽耳属性。

我拿出一把小刀,酝酿片刻后,成功的把小刀刺进了猥琐男的手心,他用已经陷入土地的嘴巴发出闷响。我把他从地里挖出来,丢进了一旁的小巷,他像个破抹布一般横倒在垃圾桶的后面。

兽人女孩和餐厅老板则一脸惊愕的看着我。

“稍微活动了一下,有点饿了。”我装模作样的摸了摸摸肚子,“老板,你这里的伙食如何?”

“……诶?额,幻、幻骑士大人请进,我会让厨子做出最好的饭菜的。”

中年发福的老板紧张的搓起了手,连忙邀请我进去。

“啊,对了,这个兽人是我熟人,放她一起进去可以不?”

他听到这句话,肩膀颤抖了一下,谄媚的笑容在脸上凝固,视线不断的漂浮着,思考着措辞。

“额……当、当然可以了,我、我还可以给你们免单……”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我毫无感情的道谢,“毕竟不免单的话我就得把你店拆了。”虽然后面半句是近乎于自言自语的音量,但好像还是依稀被他听见,只见他的额头渗出了不少冷汗。

强大的幻骑士就有着颇高的声望,再加上我们所持有的神之使徒的名号,更让玩家们的地位增高。导致普通人看见长得好看一点的幻骑士都会毕恭毕敬,咋咋呼呼的。

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名望,又拥有着能够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的实力,有许多人沉浸在了自己的力量之中。为非作歹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要问我是不是也太过张扬,我还真无法否定,但我现在的实力至少是自己争取来的。比起那些让地球人名声败坏的白痴们,我自觉还算不错。

可老乡们惹出的麻烦事,带来的负面影响,我自然也逃不过。所以虽说是神之使徒,倒还达不到受人真心尊敬的程度,撑死了也就是敬畏,还是那种畏惧大于尊敬的。

要说最有人望的圣职者,那还是依鲁斯圣国的圣女,几乎算是半个国王了。

总而言之我现在就是无论吃霸王餐还是当街揍人,都没人能管的了我,顶多就是让已经走向粪坑的异世界人的名声更臭一点而已。

在普通人的眼里,好像所有的玩家都是同一个团队,因为玩家们可以用神奇的暗语对话,而且说着说着就能笑,关系很好似的。但其实他们只是在说一些专有名词或玩着什么老梗。不少人觉得惹到了一个,那就是惹到一群。所以就连国家势力都不敢摆明了和玩家们对决。导致我们现在拥有着令人一言难尽的为所欲为权。

国家会畏惧我们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因为我们是勇者的同乡。虽比不上勇者,但同样拥有着惊人的进化速度,哪怕是新手玩家,不出几天也能强过普通幻骑士。实力的增强速度令人望尘莫及。几十个,几千个弱化勇者无疑拥有轻易改变世界的力量。甚至有一些国家的大臣和奇奇怪怪的宗教,断定我们是恶魔,公开反对和讨伐我们,不过还没有实际效果就是了。

顺便一提勇者在100年前就死了。

我带着身后的兽人少女走进了这家餐馆,里面装潢一般,颜色搭配很糟糕。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客人,看见兽人后稍微皱了一下眉,但视线一转又看见了我,随即移开视线,埋头吃饭。

我找了一个离人群最远的角落,静静的等待着上餐,我想即便我不点餐,老板也会把最好的端上来吧。

“那个……额,刚才的事,谢谢。”

眼前的兽人少女支支吾吾的向我道谢,似乎因为射向她的几道厌恶的视线而有点放不开。

“跟你一起的那几个呢。”

没错,眼前的兽人是我前几天从肥猪手下救下的人之一。

“我们为了安全起见就先回到了这里,只有一个人说是要回村子,拿着您给的钱走了。我们几个无家可归的要先整顿一下,然后打算去莱耶尔或者角坷。但是,如您所见……”

莱耶尔和角坷都是以兽人为主的国家,虽说势力不大,但好歹也是个国,比在这里过日子要好上不少。

“一般的市场和商店不会提供长途旅行用的大量干粮,你要去商业公会或者幻骑士公会内部去买,另外还得买魔法袋,不然人多的话会很麻烦。”

兽人少女羞涩的挠了挠头。

“对不起,我、我一直生活在小村子里,这里的东西我不太懂……”

说到一半,服务员推来一辆装着丰盛菜肴的手推车,用有点发抖的手一一端上了桌,我真害怕她会砸碎盘子,到时候她肯定会自己先吓晕过去。

我快速的将白面包、炖菜、和某种大块的带骨肉席卷一空。

当我准备起身时,面前的女孩才刚准备开动。

“你慢慢来吧,我有些事,先走了。”

毕竟旅馆房间里还有一个没吃饭的家伙在等我。

“那个……请问您的名字是……”

“佩恩,暂住黑鹿亭,有事就来找我吧。不过最好别来。”

我丢下这句话,站起身向出口走去。一路沿着最短路径返回了旅馆。

我的住所黑鹿亭是一家中档次的旅馆,是这个城市罕见的木质建筑,装潢虽不豪华,但颇有悠闲的田园氛围。老板娘人也很亲切。

而且老板的厨艺很好,我一直在这里解决吃饭问题。不过老板生病,楼下的酒馆区域暂时歇业了。我这才出门吃饭。吃到了那样的垃圾,我再次发现了这里的好。

怪不得虽然因为木质结构易受潮,禁忌多的原因,没人住房间,但来这吃饭喝酒的人却接踵而至。尤其是晚上,人多到我出门要从窗口跳出去的程度。

可不是因为我讨厌人群。

推开吱吱作响的大门后,听着踩在木质地板上清脆的哒哒声,闻着某种充满自然清香的香料,就好像回到了家一般。

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三个月,确实也可以当做家了。

“哦~佩恩啊,欢迎回来,粥已经熬好了。”

洋溢着柔和微笑的大婶停下手中的事情,从厨房取出了一锅粥。还是热腾腾的,一如既往的贴心。

老板娘还会帮房客洗衣服、打热水、叫起床。可谓是全民妈妈,喝醉酒的食客直接管老板娘叫老妈,然后被老板娘锤飞,大家一起举着酒杯红着脸哈哈大笑,整个酒馆内欢声笑语——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嗯,谢谢。”

我接过粥,握紧了锅沿向楼上走去。

“客人对自己的奴隶真好啊~现在这样善良的年轻人可不多呢~~”

老板娘单手扶脸,挤起了皱纹,笑容可掬的说道。

“我只是爱护自己的个人物品罢了。”

“是是,确实是这样呢。”

唉~我心里暗自叹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伟大的主人回来照顾你了哦~~”

“主人,欢迎回来!”

小黑把视线从窗外移了过来,用毫无阴霾的笑容欢迎着我。

原本的话奴隶睡地上或睡马厩是很正常的事,不过考虑到她身子虚弱,我还是特地把原来住习惯了的房间给换成了双人房。睡同一张床也不太好,毕竟我睡相不怎么好,半夜把小黑闷死在被子里那就成笑话了。绝不是因为害羞,觉得不雅啊这类很处男的理由。

自那次抢劫……呸!行侠仗义之后,小黑虽然身受重伤,但经过我竭尽全力的抢救,总算是没有生命危险……虽然想这么说,但其实别说度过了危险期,现在身体可能还变的比普通人好上不少,简单的说就是我一时慌张奶过头了。

小黑支起身子,利落的掀开被子,把双腿放到床下,伸进拖鞋。

此时的她已经洗过身体,和第一次见面时脏兮兮的小屁孩判若两人。穿着可爱的睡衣,经过日晒的白色皮肤看起来吹弹可破,是那种有着未成年少女的柔嫩感,又不显病态般雪白的恰到好处的颜色。头发虽然还是很乱,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毛糙,仿佛刚出浴一般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阳光从窗户探进来,洒到小黑的头顶,兽耳的绒毛反射着乌黑的光泽,和被晒得闪亮的亚麻色头发形成强烈对比,更突出了兽耳的存在感。兽耳好像自己拥有了生命,可爱的一摆一摆,让人联想到午睡的猫咪。

“主人,我的身体感觉好多了,我已经可以下床……”

她试图站立起来,却突然一阵摇晃,眼看就要扑倒在地。

我急忙放下手中的锅,上前扶住了她娇小的身体。

“对、对不起……”

虽然小黑的伤连一点伤疤都没留下,但身体状况仍然不容乐观。

原因是我用了一些很糟糕的魔法,导致周边区域的生命力被吸干。本想只是最多烂几棵树,与我无关。但事后发现我杀掉的狼魔物的魔石也失去了魔力,毛皮也变成了破布一条,损失惨重。

其结果便是森林和魔物尸体中庞大的生命力进入了小黑体内,别说是治好伤,哪怕145种癌症挨个得一遍,也都能给他治好了。

过剩的治疗一口气进入了小黑脆弱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担,虽没有实际性的伤害,但一段时间内她的身体会很虚弱。而且就算治好了外伤,流出去的血还是回不来。所以现在小黑正处于身体一天到晚发热,一下床就头晕目眩,消化系统也没有运转的状态,只能喝喝粥,然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上厕所则是我扶着她去,洗澡也是拜托老板娘。还时不时要安慰一下自责的小黑,每天都翻着借来的书坐在另一张床上,开开玩笑逗她开心,想办法消耗时间。这回真的体验到了当爹的感受。

我姑且认为这是我的过失,这样尽心尽力的照顾了快一周,昨天才刚刚有所好转。不过小黑受宠若惊,一直想要拒绝我的好意,回房间后时不时就会看到倒在地上的小黑,看得我小心脏都要蹦出来。而她总是这样逞强,企图帮上我的忙。

啊啊,真是好孩子呢。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嘛呢?

好像在带着一帮小屁孩和别的学校的小屁孩打群架……算了,还是别想了。

我把小黑抱起,像对待艺术品般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盖上被子。

小黑则满脸通红,一脸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这几天一直在说我的事情,也说说你的吧。”

虽说有点自闭和反社会倾向,但我姑且也是社交圈小王子,在为数不多的朋友间有着不小的统率力,不然也没法带他们打群……怎么又说回这个了。

因为害怕尴尬,这几天我都在向小黑述说着我平淡无奇的人生,什么调皮的童年啊,该死的学习啊,同时被三个女生追而自己是迟钝系主角啊,还有带着兄弟打架啊……等等这个停一停。

至今不断讲述着带了点胡编乱造成分的我的人生,小黑也似懂非懂的听着,再继续讲下去就要被当做自我意识过重的话痨了,根据我从Galgame中学到的经验,差不多该表现出关心她的样子,问一问她的事情了。

“诶?我的事情吗……对不起,比起主人从小就生活在地狱中的人生,我的实在不值得一提。”

啊?活在地狱,没错啊,我相信大家都喜欢把学校比喻成人间地狱。

“额,我觉得其实还挺普通,倒是你,出生在那什么幻骑士很多的喀什么村,还变成了奴隶,也是一段挺波澜壮阔的经历了,说给我听听吧。”

“可是……”

“我知道这可能对你来说是不堪回首的过去,但是已经发生的过去和尚未发生的未来不一样,你可以自己改变,或无作为,甚至可以逃避。但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无论多么悲惨可笑后悔,都必须去直面错误,并吸收教训。你的过去对你来说很痛苦,而对我来说是决定未来的一个情报,所以,我想了解你的全部,才可以……”

“好、好的,主人想了解我的话,无无无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做的!先从、哪哪哪里说起呢,请先了解我的身体吧!”

她紧闭双眼,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

“不,只是要你说一说你亲人和故乡的情况。”

小黑不解的歪过头。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呢?”

“因为你姐回村庄了,我猜你会不会想她,让你回去见……怎么了?”

小黑霎时瞪大了眼睛,面色苍白,痛苦的捂住胸口。

“主人,求你了,快去阻止她!”

“为什么?”

“村长!是村长卖掉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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